第五十二夜 後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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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夜 後悔
呼吸交錯，連帶著周身的空氣也被噴灑地越來越熾熱。
放棄思考後的唐鏡堂掙脫不開他的桎梏，後退不行，她的脾氣突然上來了，腦子一熱，擡頭啃咬了上去。
除了剛開始的怔楞，傅城籌很快熱烈地回應起來，長久壓抑的感情終於有了宣洩口，他把她抵在墻上，抵舌糾纏，似要把她拆吞入腹。
洶湧巨浪終於過去，取代的是柔風細雨，突然，傅城籌輕輕推開唐鏡堂，眼神掙紮在柔情欲色裏，時而清明時而晦暗，可無意識摩挲著她的耳根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眷戀，他輕喘道:“不行，不行，你喝了酒，沒有想好。”
可唐鏡堂無謂地往前繼續走去，沒有說一個字，只是勾著他的脖子吻上去。
傅城籌的掙紮本就根植於最後薄弱的理智，在三番兩次的吻後，他的理智煙消雲散，他直接抱起唐鏡堂，往臥室裏走去。
唐鏡堂輕呼一聲，雙腿夾住傅城籌的勁腰，輕笑著低頭吻著他。
此刻他多年在夢中都不敢褻瀆的神女，從別人的生活中離開，踏進了他的生命裏，真摯熱烈地回應他。
肌膚相觸的一瞬，傅城籌又輕輕推開唐鏡堂，眉微蹙，面露難色，搖頭粗喘道:“我這裏沒有那個，不行。”
唐鏡堂有些奇怪，這麽多年，即使他與前妻感情淡漠，但身邊的女人必不會少，怎麽會沒有這個必需品？這樣想著，她就問出來了。
果然是平時有恃無恐慣了，唐鏡堂問完才發覺這個問題有多冒犯。
可傅城籌眼中是坦蕩的深情，他輕輕吻了吻唐鏡堂道額頭，啞聲道:“沒有別人，從來沒有。”
大概是被這句話感動了，唐鏡堂第一次沒了原則，輕聲在傅城籌耳邊道:“沒事，我不介意。”
輕飄飄的一句話點燃了兩人之間所有的顧慮，讓其灰飛煙滅。
大概是壓抑了太久，唐鏡堂像是末世巨浪中的一葉扁舟，直到外面的天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傾瀉下來，混沌了時間，她還在飄搖著。
眼前的一切讓唐鏡堂覺得很不真實，她撫了撫傅城籌汗濕的頭發，眼前之人一會兒變成了陸元，一會兒又變成了謝梧，情欲滔天而來掀翻了理智。
她不想用眼睛看了，便以吻封緘，任由欲望攀頂，白光在眼前炸開。
眼淚混在體液裏，消失不見。
當唐鏡堂從傅城籌懷中清醒時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後悔了。
即使眼前男人帥氣成熟，即使他們特別契合，即使自己心底裏並不討厭他，但她終究是個俗人，她還是有種莫名的背德感，就像是偷情一樣。
這種感覺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面對傅城籌，她小心翼翼從傅城籌懷中抽離，忍著雙腿的酸軟和忽然流出來的體液，躡手躡腳地拿上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，做賊一樣飛快套上就出門了。
一到樓下，她本來想避著人，可迎面就撞上兩個保姆，保姆都是傅宅的老人了，她們熱絡恭敬地沖唐鏡堂問好，唐鏡堂禮貌回應。
昨天晚上的荒唐希望沒有人聽見吧，唐鏡堂加快了步伐，眼看馬上就要安全撤離了，林管家的聲音忽然從大堂響起:“唐小姐，吃完早飯再走吧？”
唐鏡堂嚇得一激靈，轉身沖遠處的林管家擺手道:“不用不用，我這就去公司了。”
說話間，腿間緩慢流下的微涼讓唐鏡堂瞬間慌亂，明明在衣服之下，但她總覺得別人都能看出她做過什麽，她慌得鞋都來不及穿，飛快跑了出去。
林管家看著唐鏡堂的心虛樣，也沒再說什麽，等唐鏡堂離開後就上了二樓，敲響了書房的房門。
裏面道了聲“進”，轉過書房裏面是一間臥室，屋裏的傅城籌哪兒有半點剛睡醒的模樣，半裸著胸膛靠在床頭，胸口脖頸遍布吻痕抓痕。
本該是個旖旎的早上，偏他眼神清冽，周身氣壓極低。加上剛剛唐鏡堂溜走的情境，不用問就知道怎麽回事。
林管家視而不見，把今天的公司文件放在桌上，道:“您今天的安排能推的都推了，但是下午三點見衡泰的齊老板的事情必須您親自出馬。”
傅城籌輕輕應了一聲，衡泰壯士斷腕，已經退回香港總公司了，再也不足為懼。現在他關心的是私事，傅城籌手上玩著唐鏡堂不小心落下來的手鏈，道:“她出去的時候什麽表情？”
其實傅城籌早就醒了，他了解唐鏡堂的性格，對朋友仗義，對異性能不負責就不負責。盡管昨夜的水乳交融讓他們都享受到了極致的歡愉，他也明白唐鏡堂大概率不想負責。
可他還是想看看唐鏡堂會怎麽對待他們之間的事情，是探底，也是把主動權交出去。所以傅城籌選擇了一大早就裝睡。
只是結果並不如意，傅城籌看著她步履維艱地離開，就像是偷油的老鼠一樣，讓他又氣又笑。
林管家睇了一眼傅城籌的臉色，道:“唐小姐離開時有些心虛，鞋都沒穿，提在手裏，我叫她時她嚇了一大跳。”
經林管家一形容，傅城籌腦子裏有了畫面，他以手撫額，真的被氣笑了，道:“你去忙吧。”
林管家就轉身離開後，便給傅城籌的秘書汪秘打了個電話，道:“唐小姐那個公司多花點錢。”
汪秘不懂，道:“唐小姐的錢加上各個投資人的，也就一千萬，這可不能敞開了花。”
林管家低聲道:“公司當然要往最好的標準做，但哪能真花那麽多，留下周轉的錢多一點，你就說她賬面上不夠不就行了？”
雖然汪秘不懂，但林管家的意思一般就是傅城籌的意思，他也不敢怠慢，立刻去執行。
這邊唐鏡堂把糟心的私事暫且放一放，公司剛裝修完，一堆事情忙得她焦頭爛額。
不過好在傅城籌撥了幾個得力幹將來，公司很快就能運作起來了，唐鏡堂正要松一口氣，財務就說了資金短缺的問題。
唐鏡堂當然看過報表，便問道:“周轉資金一定要預留那麽多嗎？”
“預留多一點總比預留少了好，每個月的開支都是浮動的，對於新公司來說穩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這話說的有道理，唐鏡堂也不敢真撥錢出來花，畢竟陳朝朝的公司也是資金鏈斷掉破產的，以後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，專業的事情還是聽專業的人好。
此路不通，唐鏡堂就想著把之前貴婦們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飾賣掉，反正她對奢侈品也無感。
財務提醒道:“唐總，我們大概還需要三百萬。”
賣那些奢侈品可攢不夠三百萬，房子無論是自己住的還是陸元留下的那個，唐鏡堂都不舍得賣。無奈，唐鏡堂乖巧地打了傅氏集團前臺的電話預約時間。
汪秘記得林管家的囑托，雖然沒有明說，但也看出了唐鏡堂地位非比尋常。他看到預約時立刻把時間調到了幾個小時之後，那時傅總正好下班，有大把時間處理問題。
當傅城籌開完一個冗長枯燥的會議準備休息一下時，汪秘忽然提醒道:“傅總，一會兒是唐小姐的預約。”
驚喜歸驚喜，更多的是奇怪和不滿，傅城籌蹙眉道:“怎麽不提前和我說？”
汪秘小心翼翼道:“唐小姐預約的時候已經下午了，實在排不開，要不我和她說推到明天？”
傅城籌擺手，已經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和自己的衣著了，道:“不用，泡壺普洱來。”
總裁辦內有休息室，傅城籌幾次折騰後決定脫掉西裝外套，套上袖箍，再三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儀容，才坐在那等唐鏡堂。
不一會兒，唐鏡堂就推門而入了。她本身有些拘謹，可見傅城籌一臉公事公辦的姿態，她稍微自在了一點，把申請資金的文件交了上去，就遠遠地站在一旁。
傅城籌倒不在意她的疏遠，指了指沙發，道:“坐吧。”
茶很香，唐鏡堂慢慢飲著。
一杯茶的功夫，傅城籌仔細看了文件的內容，瞬間明白是秘書搞的鬼，他沒有簽字，手指點在四百萬的數額上，平靜道:“你除了你的公司，還在乎什麽？”
“我只在乎那個作品。”公司是依托，唐鏡堂明白好的作品更應該是好的商品，她不再是那個只會談天談地的憤青，沒有錢的支撐，作品也會死。
鑒於那晚之後唐鏡堂沒有打聽過他一點近況，傅城籌本想刁難她，可看著唐鏡堂眼中平靜的執著，傅城籌終是嘆了口氣，飛快簽下了名字。遞過去的時候傅城籌還是不甘心地捏住了那張紙，道:“其他的不在乎？”
這句話是在問他們之間的關系，唐鏡堂沈默了一瞬，真誠道:“我沒想過。”
“我不催你，也不逼你，但我和你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。”傅城籌的聲音很輕，姿態很低，卻很堅定，無聲地壓著唐鏡堂。
可下一刻，他又恰到好處地松開了文件。
文件輕飄飄地落在唐鏡堂手中，卻壓得她呼吸有些艱難，半晌她斟酌好措辭，道:“如果......我是說如果，我不想繼續，我的公司會怎麽樣？”
“只要作品好，可以盈利，傅氏會一直投資。”傅城籌給唐鏡堂了一劑安心藥，只是稱呼變了，意味也變了。他輕笑起來，坦蕩道，“我還沒卑鄙到用這個來要挾我喜歡的人。”
喜不喜歡太虛幻了，愛情和婚姻更是覆雜。唯一一次試錯婚姻的勇氣也在陸元死後消磨殆盡，唐鏡堂不願意想，她靜默良久，恭敬地鞠了一躬，緊握著那份文件離開了。
唐鏡堂一離開，傅城籌就把汪秘叫了進來，他表情嚴肅，卻並不是訓人，只是告誡道:“不用搞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，她的公司讓人好好經營。”
雖然心底委屈，但汪秘應下，左右都是老板的意見，他個打工人能說什麽？不過這樣一句話，無異於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的免死金牌，只要傅氏不倒，再大的風雨，它也不用怕了。
想到這，汪秘不禁在內心嗤笑自己:就算海平線上升二十厘米把 c 市淹了，傅氏集團也不可能會倒。他瞎擔心個什麽。
傅城籌喝著自己跟前那杯涼了的茶，道:“每天算著各種各樣的利益，忽然幫這種為了夢想拼命的人，有種做善事的感覺。”
汪秘有個弟弟，他從他弟弟口中聽說過之前那個公司的作品，除了讚嘆，只有唏噓。若這個公司真的能延續之前的輝煌，就算沒有利，也有名。
想到這時，汪秘發現自己還是滿腦子利益權衡，理想已經在他普通的世界裏消亡了，他由衷道:“傅總您有魄力，有善心，那個公司一定一帆風順。”
傅城籌點點頭，眼中全是柔和:“借你吉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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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多年在夢中都不敢褻瀆的神女，從別人的生活中離開，踏進了他的生命裏，真摯熱烈地回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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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鏡堂有些奇怪，這麽多年，即使他與前妻感情淡漠，但身邊的女人必不會少，怎麽會沒有這個必需品？這樣想著，她就問出來了。
果然是平時有恃無恐慣了，唐鏡堂問完才發覺這個問題有多冒犯。
可傅城籌眼中是坦蕩的深情，他輕輕吻了吻唐鏡堂道額頭，啞聲道:“沒有別人，從來沒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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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飄飄的一句話點燃了兩人之間所有的顧慮，讓其灰飛煙滅。
大概是壓抑了太久，唐鏡堂像是末世巨浪中的一葉扁舟，直到外面的天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傾瀉下來，混沌了時間，她還在飄搖著。
眼前的一切讓唐鏡堂覺得很不真實，她撫了撫傅城籌汗濕的頭發，眼前之人一會兒變成了陸元，一會兒又變成了謝梧，情欲滔天而來掀翻了理智。
她不想用眼睛看了，便以吻封緘，任由欲望攀頂，白光在眼前炸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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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唐鏡堂從傅城籌懷中清醒時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後悔了。
即使眼前男人帥氣成熟，即使他們特別契合，即使自己心底裏並不討厭他，但她終究是個俗人，她還是有種莫名的背德感，就像是偷情一樣。
這種感覺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面對傅城籌，她小心翼翼從傅城籌懷中抽離，忍著雙腿的酸軟和忽然流出來的體液，躡手躡腳地拿上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，做賊一樣飛快套上就出門了。
一到樓下，她本來想避著人，可迎面就撞上兩個保姆，保姆都是傅宅的老人了，她們熱絡恭敬地沖唐鏡堂問好，唐鏡堂禮貌回應。
昨天晚上的荒唐希望沒有人聽見吧，唐鏡堂加快了步伐，眼看馬上就要安全撤離了，林管家的聲音忽然從大堂響起:“唐小姐，吃完早飯再走吧？”
唐鏡堂嚇得一激靈，轉身沖遠處的林管家擺手道:“不用不用，我這就去公司了。”
說話間，腿間緩慢流下的微涼讓唐鏡堂瞬間慌亂，明明在衣服之下，但她總覺得別人都能看出她做過什麽，她慌得鞋都來不及穿，飛快跑了出去。
林管家看著唐鏡堂的心虛樣，也沒再說什麽，等唐鏡堂離開後就上了二樓，敲響了書房的房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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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該是個旖旎的早上，偏他眼神清冽，周身氣壓極低。加上剛剛唐鏡堂溜走的情境，不用問就知道怎麽回事。
林管家視而不見，把今天的公司文件放在桌上，道:“您今天的安排能推的都推了，但是下午三點見衡泰的齊老板的事情必須您親自出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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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還是想看看唐鏡堂會怎麽對待他們之間的事情，是探底，也是把主動權交出去。所以傅城籌選擇了一大早就裝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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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管家睇了一眼傅城籌的臉色，道:“唐小姐離開時有些心虛，鞋都沒穿，提在手裏，我叫她時她嚇了一大跳。”
經林管家一形容，傅城籌腦子裏有了畫面，他以手撫額，真的被氣笑了，道:“你去忙吧。”
林管家就轉身離開後，便給傅城籌的秘書汪秘打了個電話，道:“唐小姐那個公司多花點錢。”
汪秘不懂，道:“唐小姐的錢加上各個投資人的，也就一千萬，這可不能敞開了花。”
林管家低聲道:“公司當然要往最好的標準做，但哪能真花那麽多，留下周轉的錢多一點，你就說她賬面上不夠不就行了？”
雖然汪秘不懂，但林管家的意思一般就是傅城籌的意思，他也不敢怠慢，立刻去執行。
這邊唐鏡堂把糟心的私事暫且放一放，公司剛裝修完，一堆事情忙得她焦頭爛額。
不過好在傅城籌撥了幾個得力幹將來，公司很快就能運作起來了，唐鏡堂正要松一口氣，財務就說了資金短缺的問題。
唐鏡堂當然看過報表，便問道:“周轉資金一定要預留那麽多嗎？”
“預留多一點總比預留少了好，每個月的開支都是浮動的，對於新公司來說穩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這話說的有道理，唐鏡堂也不敢真撥錢出來花，畢竟陳朝朝的公司也是資金鏈斷掉破產的，以後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，專業的事情還是聽專業的人好。
此路不通，唐鏡堂就想著把之前貴婦們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飾賣掉，反正她對奢侈品也無感。
財務提醒道:“唐總，我們大概還需要三百萬。”
賣那些奢侈品可攢不夠三百萬，房子無論是自己住的還是陸元留下的那個，唐鏡堂都不舍得賣。無奈，唐鏡堂乖巧地打了傅氏集團前臺的電話預約時間。
汪秘記得林管家的囑托，雖然沒有明說，但也看出了唐鏡堂地位非比尋常。他看到預約時立刻把時間調到了幾個小時之後，那時傅總正好下班，有大把時間處理問題。
當傅城籌開完一個冗長枯燥的會議準備休息一下時，汪秘忽然提醒道:“傅總，一會兒是唐小姐的預約。”
驚喜歸驚喜，更多的是奇怪和不滿，傅城籌蹙眉道:“怎麽不提前和我說？”
汪秘小心翼翼道:“唐小姐預約的時候已經下午了，實在排不開，要不我和她說推到明天？”
傅城籌擺手，已經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和自己的衣著了，道:“不用，泡壺普洱來。”
總裁辦內有休息室，傅城籌幾次折騰後決定脫掉西裝外套，套上袖箍，再三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儀容，才坐在那等唐鏡堂。
不一會兒，唐鏡堂就推門而入了。她本身有些拘謹，可見傅城籌一臉公事公辦的姿態，她稍微自在了一點，把申請資金的文件交了上去，就遠遠地站在一旁。
傅城籌倒不在意她的疏遠，指了指沙發，道:“坐吧。”
茶很香，唐鏡堂慢慢飲著。
一杯茶的功夫，傅城籌仔細看了文件的內容，瞬間明白是秘書搞的鬼，他沒有簽字，手指點在四百萬的數額上，平靜道:“你除了你的公司，還在乎什麽？”
“我只在乎那個作品。”公司是依托，唐鏡堂明白好的作品更應該是好的商品，她不再是那個只會談天談地的憤青，沒有錢的支撐，作品也會死。
鑒於那晚之後唐鏡堂沒有打聽過他一點近況，傅城籌本想刁難她，可看著唐鏡堂眼中平靜的執著，傅城籌終是嘆了口氣，飛快簽下了名字。遞過去的時候傅城籌還是不甘心地捏住了那張紙，道:“其他的不在乎？”
這句話是在問他們之間的關系，唐鏡堂沈默了一瞬，真誠道:“我沒想過。”
“我不催你，也不逼你，但我和你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。”傅城籌的聲音很輕，姿態很低，卻很堅定，無聲地壓著唐鏡堂。
可下一刻，他又恰到好處地松開了文件。
文件輕飄飄地落在唐鏡堂手中，卻壓得她呼吸有些艱難，半晌她斟酌好措辭，道:“如果......我是說如果，我不想繼續，我的公司會怎麽樣？”
“只要作品好，可以盈利，傅氏會一直投資。”傅城籌給唐鏡堂了一劑安心藥，只是稱呼變了，意味也變了。他輕笑起來，坦蕩道，“我還沒卑鄙到用這個來要挾我喜歡的人。”
喜不喜歡太虛幻了，愛情和婚姻更是覆雜。唯一一次試錯婚姻的勇氣也在陸元死後消磨殆盡，唐鏡堂不願意想，她靜默良久，恭敬地鞠了一躬，緊握著那份文件離開了。
唐鏡堂一離開，傅城籌就把汪秘叫了進來，他表情嚴肅，卻並不是訓人，只是告誡道:“不用搞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，她的公司讓人好好經營。”
雖然心底委屈，但汪秘應下，左右都是老板的意見，他個打工人能說什麽？不過這樣一句話，無異於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的免死金牌，只要傅氏不倒，再大的風雨，它也不用怕了。
想到這，汪秘不禁在內心嗤笑自己:就算海平線上升二十厘米把 c 市淹了，傅氏集團也不可能會倒。他瞎擔心個什麽。
傅城籌喝著自己跟前那杯涼了的茶，道:“每天算著各種各樣的利益，忽然幫這種為了夢想拼命的人，有種做善事的感覺。”
汪秘有個弟弟，他從他弟弟口中聽說過之前那個公司的作品，除了讚嘆，只有唏噓。若這個公司真的能延續之前的輝煌，就算沒有利，也有名。
想到這時，汪秘發現自己還是滿腦子利益權衡，理想已經在他普通的世界裏消亡了，他由衷道:“傅總您有魄力，有善心，那個公司一定一帆風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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